2006年4月19日星期三

熊人 (Grizzly Man)

Grizzly Man添密非車維爾之謎

添密非‧車維爾(Timothy Treadwell),於2003年與女友愛美(Amie)死在一隻大灰熊的爪下,就是荷索的記錄片《熊人》(Grizzly Man)的主人公。荷索自己擔任敘事者,以敘事的形式,把車維爾在阿拉斯加自然保護區拍攝的片段,和自己對車維爾的朋友和親人的訪問,平行地呈現,讓觀眾自己一步一步去了解車維爾,去解開車維爾死亡之謎,同時帶出種種人、文明與大自然間的問題。荷索在影片的開頭已敘述了作為一個公眾人物的車維爾的死,以吸引觀眾繼續看下去的好奇心。車維爾就像荷索鏡頭下的寇斯‧金斯基(Klaus Kinski),堅持自己的「理想」,甚至不自覺地挑戰大自然。車維爾對於灰熊的狂熱和執著,尤如荷索對之於電影,尤如愛美對之於車維爾。為世界所不容的加斯柏‧荷西(Kaspar Hauser)死於文明,同樣為世界所不容的添密非‧車維爾卻死於大自然。對於車維爾的鏡頭下他認為親切、可愛的大灰熊,荷索只感到危險。當車維爾在鏡頭下臭罵那些「阻礙」他的人,荷索卻不以為言。縱使在很多方面荷索並不同意車維爾,荷索卻尊重甚至同情他,就如尊重故友狂人金斯基。或者當「人人為自己」(Every Man for Himself),最終只有喚起「上帝的憤怒」(The Wrath of God)!

雕刻時光

很多時候我也感覺到藝術作品並不是由人創造的,它們早已存在於這個宇宙,人的所謂創作,也只不過是一種探索,一種發現。有些人作曲,可以坐在鍵盤前,隨意地觸動著琴鍵,可能會突然發現一條悅耳的旋律,發現宇宙中的一個和諧。靈感也可以當你在幹著別的事情,或者什麼也沒幹著的時候突如其來,好像是一種無心的發現。這方面雕刻藝術就能給我們一個較具體的呈現-一件雕塑早已存在著,雕刻家要做的,只是把多餘的去掉罷了。而這正是塔可夫斯基「雕刻時光」背後一個重要的理念。

在自然保護區的最後五個夏天,車維爾拍下了百多小時的片段,荷索從中挑選適合的剪輯在這部電影裡。車維爾是否藝術家就見人見智,他所記錄、捕捉的時光,荷索就是那位雕刻家。車維爾更能捕捉一些令人讚歎的畫面。單獨的車維爾走入鏡頭前和走出鏡頭後短時間阿拉斯加大自然的空鏡。兩隻灰熊為爭風吃醋而大打出手的「幽默」片段。(對不起,我難以記起車維爾給的、它們的名字。)連荷索(甚至任何電影大師)也羨慕的深焦鏡頭-在前景右側的車維爾和背景左方的灰熊間,兩隻狐貍從畫面右上角到左下角走過,構圖平衡的場面調度渾然天成,這還不是大自然/宇宙創作的藝術?

Alan
2006 年 4 月 19 日

2006年4月12日星期三

日之丸 (Solntse)

極簡的故事,蘇古諾夫把重點放在對裕仁其人/「神」的描繪。隨著裕仁的所思所感所遇,限制型的敘事提供更大程度的主觀性,畢竟唸歷史的蘇古諾夫關心的其實是人。對人(及人與周遭環境的互動)的描寫,蘇古諾夫就是利用構圖精巧的場面調度的各種元素,佈景、道具、燈光、服裝、化粧、角色的演出和走位等,配合取景恰當的攝影和緩慢的剪接。暗淡、配合不同程度反差的佈光是影片的基調。處於碩大而佈置簡單的房間一角的裕仁。裕仁的嘴唇不住的抖動。書桌上達爾文、林肯和拿破崙的雕像,後者後來卻被裕仁置放於抽屜裡。裕仁獨自見麥克阿瑟,離開時卻不懂門栓的裝置。極少配樂。華格納的《諸神的黃昏》(Götterdämmerung,四幕樂劇《尼貝龍根指環》的第四部)的一個主題動機暗示裕仁天皇「神祗」的沒落(華格納音樂其實亦是希特拉的至愛);巴赫的無伴奏大提琴組曲反映裕仁的孤寂;大部分時間的寂靜其實也是一種能帶出同樣效果的「配樂」(既然 John Cage 認為寂靜也是音樂)。

2006 年 4 月 12 日

2006年4月11日星期二

貍御殿 (Princess Raccoon)

我個人都接受電影玩嘢。好似北野武《狂想曲》,不斷咁玩唔同嘅類型電影,睇得過癮。而鈴木八十歲人仲咁有創意,《貍御殿》前半部我都睇得過癮,例如貍御宮殿入面嘅種種,我就諗起《千與千尋》,但更過癮,起碼都係真人演出。佢超現實嘅美術我又諗起黑澤明八十歲時候嘅《夢》,舞蹈我就諗起早佢兩年北野武《座頭市》入面嗰段舞。但喺類似嘅嘢玩成兩個鐘,我都覺得有啲悶。有啲場面好似海灘嗰段,仲覺得好兒戲。或者作為 Musical 嚟睇,故事方面都唔能夠要求咁多,但好多音樂劇同埋歌劇內容雖然陳腔濫調,仍然經得起時代嘅考驗就係因為音樂,呢方面我覺得《貍御殿》都只係一般唧。

2006 年 4 月 11 號